村口的那台老式水泵,主要负责给周围几百亩农田灌溉。
今天一大早,它就发出了一阵沉闷怪异的声响。
“咕噜嘎吱”
像是喉咙里卡了异物,又像是濒死野兽的低吼。
出水口流出的水,也不再清澈,而是带着一丝浑浊的暗红,甚至夹杂着一些不明碎肉。
但这细微的变化,并没有引起忙碌村民的注意。
大家都以为是吸进了死鱼或者烂泥,毕竟河里经常有这些东西。
爷爷背着手,步履蹒跚地路过水泵房。
他今天总觉得心神不宁,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。
昨晚给儿子打电话问玥玥的情况,被儿子不耐烦地挂断了,说玥玥肯定藏在他这儿。
可他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,也没见到孙女的影子。
走到水泵旁时,那股怪异的“嘎吱”声让他停下了脚步。
爷爷是个老庄稼把式,对这种机器的声音很敏感。
“这动静不对啊”
他嘟囔着,凑近了那个轰鸣的水泵。
一股淡淡的腥味钻进了鼻孔。
不是鱼腥味,而是一股让人心里发毛的腐臭。
爷爷皱起眉头,正想伸手去检查一下进水口的盖板。
就在这时,口袋里的老人机响了起来。
铃声巨大,把他吓了一激灵。
是爸爸打来的。
爷爷连忙接通,声音急切:
“建国啊,玥玥找到了吗?”
电话那头,爸爸的声音充满了焦躁和不耐烦:
“找什么找!肯定还在你那躲着呢!”
“爸,你别管她了,浩浩出事了!”
“浩浩怎么了?”
爷爷一听孙子出事,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。
“昨天吓着了,今天一直发烧说胡话,医院看了也不见好。”
“医生说是惊厥,让弄点那个蝉蜕煮水喝,说是镇惊的。”
“爸,你赶紧去林子里找找,多弄点,我明天回来拿。”
爷爷一听孙子病重,哪里还顾得上那个怪异的水泵。
“好好好,我这就去,这就去!”
他挂了电话,看都没再看一眼那个正在发出求救信号的水泵,转身就往树林方向跑去。
我飘在水泵上方,绝望地看着爷爷远去的背影。
爷爷!别走!
我就在里面!
只要你打开那个盖子!只要你看一眼!
我就在这里啊!
可是,我的呐喊依然没有任何声音。
水泵继续发出“嘎吱、嘎吱”的惨叫,像是在替我哭诉。
红色的血水混着河水,流进了稻田,滋养着那些即将成熟的庄稼。
没人知道,那是一个十岁女孩的血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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