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雨声淅沥,像谁压抑太久的心声,终於溃堤。
李泓睿坐在旅馆窗边,看着街道被雨水模糊成一片。他已经数不清自己离开家的第几天了。
他没再回少强的讯息。不是因为无情,而是太怕自己一旦回头,就会崩溃。
怕眼神对上、话一说出口,那些多年压抑的情感就会像这场雨一样,再也止不住。
夜幕低垂,雨越下越大。
他正准备起身去冲澡,门铃却突然响了。
他一怔,走去开门——
门外,李少强全身Sh透,像从雨里跑了好几公里,额发滴水,脸sE苍白。
「你疯了?」李泓睿急忙拉他进来,拿毛巾给他擦头,「这种天气你跑出来g什麽?」
「我找你。」
「找我g嘛?」
「因为你不肯回我讯息、不肯接电话、不肯回家……」少强咬牙说,「你以为这样就能切断我们之间的关系吗?」
「我只是……不想让你困扰。」
「困扰?」少强眼圈泛红,声音颤抖,「哥,你根本不知道这几天我在家怎麽过的。」
「少强,我拜托你……」李泓睿退後一步,像是怕被那情绪灼伤,「我不想变成你讨厌的人。」
「我没有讨厌你!」少强忽然吼了出来,像是要把心里积压已久的情绪全数掀开,「我只是——只是不懂,为什麽你从来不说。你怕我知道?怕我躲开你?还是怕你自己无法承认?」
李泓睿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他看着弟弟眼里的水光,不确定是雨水还是泪。
「我不是神,我也会混乱、会自责、会……想你。」李少强走近一步,紧盯着他,「可是你逃走了。你什麽都不肯说,却又留一堆东西让我自己慢慢发疯地去理解。」
「那你要我说什麽?」李泓睿终於低吼,眼里布满血丝,「你要我说我从什麽时候开始把你当成不是弟弟?要我说那些梦是真的?要我承认我喜欢你吗?——可以,我说!」
空气瞬间凝结。
少强站在他面前,雨水顺着下巴滴落,没再说话。
只是一把抱住了他。
紧紧的,像是把整个人拽进x口。
李泓睿怔住,身T颤抖,手慢慢回抱住他。
「我怕你恨我……」他低语。
「我也怕……但我更怕你不在我身边。」少强回应,声音已近哽咽。
两人相拥在雨夜的寂静中,像是终於找到彼此的岸。
那一刻,他们都明白,再怎麽违背常理,再怎麽被世界排斥,他们的心,早已一再地向彼此靠近。
李泓睿低下头,嘴唇轻碰上少强的额头——像是试探,又像是一种祝祷。
少强抬起脸,眼里没有躲避,只有一种未知却真切的情感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地、缓缓地,把自己的唇贴上了哥哥的。
那是一个漫长的、无声的吻。雨还在下,城市还在喧嚣。但在这个窄小的房间里,所有界线都已模糊。
他们终於不再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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